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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融律師：一個階層的白銀時代
日期：2008-11-07 作者：李偉 陳超 閱讀：4,283次
“我想去買一個PS3游戲機，也許我會有更多的時間在家玩游戲了?！苯衲?0歲的孔鑫說。他是一家律師事務所的合伙人。這家事務所是金融、融資并購業(yè)務圈中知名的律所之一，在眾多境內外上市、并購項目中，都能看到它的身影。
孔鑫手上原有20個“開卷”項目，也就是有20件企業(yè)上市、并購、發(fā)債的項目在同時推進。但目前，這些“資本專列”突然剎車了。年初，他曾估計今年至少可以完成其中的10個項目。
無論從改革開放30年的大周期、還是以2003年后的黃金5年的小周期觀察，中國的中產(chǎn)階級都沒有經(jīng)歷一個完整的經(jīng)濟循環(huán)。在過去的幾年中，孔鑫的收入每年都有超過30%的增長，那是這個階層完成第一次積累的白銀時代。
“好消息是市場已經(jīng)到了底部了，壞消息是，不知道多久才能走出底部?！笨做螌ξ艺f。但他相信黃金時代還沒有到來。
危機感
每天只需要工作以往時間的一半，孔鑫有可能要開始這樣的一段生活。以前，這種空閑是不可想象的。
重組、并購、IPO、發(fā)債----過去的幾年中，這些金融概念循環(huán)往復推動著資本市場的齒輪，每一步都需要金融律師參與談判、盡職調查、撰寫備忘錄、出具法律意見書。金融律師與投行經(jīng)理們一起，把一個個實體經(jīng)濟推進虛擬經(jīng)濟的汪洋大海，從其中獲取中介傭金。
年景好的時候，金融律師的收入以幾何級數(shù)增長，近年來蓬勃發(fā)展的中國經(jīng)濟及境內外資本市場正是這樣的“好年景”。憑借勤奮與運氣，只需五六年，一名剛畢業(yè)的初級律師就可能成長為合伙人，年收入也會有近10倍的增長。
律所內以“工作小時”對員工的工作量進行管理。每天記錄的工作時間一般在6小時左右，這包括看文件、會議、打電話的時間。每名員工一年要至少達到1500小時，在此前繁忙的幾年，大部分人每年的工作時間都超過了1800小時。
“我現(xiàn)在又有時間仔細的鉆研新發(fā)布的各種規(guī)定了?！睆埿M對我說。他比孔鑫還要小3歲，是這家律師事務所截至目前最年輕的合伙人。2007年，很多事務所開始為高級律師配發(fā)了黑莓之類的商務手機，以方便隨時隨地處理如潮水般的客戶郵件?！澳菚r候看郵件回電話就占了一天大半的時間，再加上出差開會什么的，很難像剛入所時一樣鉆研法規(guī)的內涵，更別說是研究以前的案例了。而從事的項目操作經(jīng)驗豐富，恰恰是我們所的優(yōu)勢，因為法規(guī)誰都能看，而項目中運用法規(guī)的具體問題和審批機關怎么看待與處理，是有經(jīng)驗律師和沒經(jīng)驗律師的最大差別，但是這些經(jīng)驗在前輩們的腦子里，沒寫出來，不問是搞不到的?！睆埿M說，“但前兩年，不管前輩后輩，都被潮水一樣的項目迷惑了，壓倒了，很少有人在完成工作后還究和傳授?，F(xiàn)在好了，我又有時間做Search了，所以說這次危機也不全是壞事，它讓我可以踏實做回自己，不那么膨脹?！?
“十一”長假結束后，張小滿覺得突然間人就閑下來了，郵件、電話都少了，關鍵是沒有新項目了，“一位投行經(jīng)理跟我說，整個金融市場Close(關閉)了”?！拔夜烙嫷矫髂?月份前都不會有成功的IPO，私募市場也是一樣糟糕?！笨做握f。
一個月前，孔鑫還躺在北京8號公館溫暖的桑拿浴池中，跟我一起聊雷曼兄弟破產(chǎn)的來龍去脈。北京朝陽公園西門的8號公館已經(jīng)成為北京商務人士最熱門的消費領地，孔鑫買了這里的會員卡，每次運動完，他都會在這里洗澡吃飯。但只有一個月時間，那只遙遠的“蝴蝶”所帶動的風暴一下子就傳遞到了身邊。
“那天看了一本書把我嚇了一跳?！笨做伍_玩笑的說，“那本書的名字是《經(jīng)濟危機：1929～1941》。如果這次經(jīng)濟危機與1929年那次同樣長的話，走出低谷的時候我就要40多歲了?！?
今年各大律所之間的同行聚會也越來越頻繁，律師們商量著如何度過寒冬。很多律所準備給員工放假，并且效仿香港同行們去年就已經(jīng)采用的辦法??年底獎金分兩次發(fā)放。對于高級律師來說，年終的獎金會占年收入的重要部分。合伙人們也在考慮減少年底分紅，留出資金以維持周轉，而在以往那些風調雨順的年份中，沒有人會想到這些。如果下半年市面依舊蕭條，裁員將很難避免。事實上，目前很多事務所的招聘和晉升都已經(jīng)凍結。
“但這個變化太快了，很多人還沒有體會到從被壓迫的忙碌中解脫的快感，就開始擔心自己的職業(yè)前途了?！睆埿M說，“當然，有助于調整浮躁的心態(tài)，不過也有人就此郁悶下去了。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啊?！?
張小滿說起另一位同事對1997年金融危機的回憶時頗為動容：“那時候他在香港工作，大廈里有一家很好的餐館，每天吃飯都要排隊。金融危機突然開始，股市大跌，第二天發(fā)現(xiàn)餐館里只有兩桌人。是所有香港人一夜之間都沒錢了嗎？不是，不敢花了，被嚇破膽了，沒人見過這個陣勢?！?
對于那些經(jīng)歷比孔鑫與張小滿都更加豐富的老合伙人來說，看待這次金融危機的心態(tài)會更加平和。他們經(jīng)歷過文革，有過艱苦的生活，但很多年輕的律師沒有經(jīng)歷過經(jīng)濟危機。他們上學的時候有父母在支撐，畢業(yè)后進入前幾名的律所，這幾年中國經(jīng)濟在景氣周期中一路走順，而且他們每年的收入都在不斷增加。這次危機可以讓一些年輕人感覺一下經(jīng)濟困難給自己帶來的影響，考慮今后生活的安排?！斑@是一次比較好的經(jīng)驗，讓他們都獲得一次危機感，可以更多為未來而不是現(xiàn)在打算?！币晃粡臉I(yè)十年的律師說。
不同的速度
孔鑫和張小滿同為一家律師事務所的合伙人。該事務所的行政級別大體分為4級：律師助理、律師、資深律師與合伙人。合伙人又分為初級合伙人和分紅合伙人兩類。職位升到初級合伙人級別再經(jīng)過長時間的努力和積淀，就有可能申請進入分紅合伙人的行列，換句話說，就是自己成為自己的“老板”，在所里帶領一個自己的團隊打天下了。
成為一名合伙人，尤其是分紅合伙人，是每一名律師孜孜以求的目標，它意味著被認可的業(yè)務能力和市場能力、也意味著更高的聲譽和收入。
律師的生涯就像爬樓梯，踩著一個一個項目往上爬。所里的頂級合伙人們都是90年代初從業(yè)的，那時候律師的地位不高，法律系同學最好的出路是進入國家公檢法系統(tǒng)，如果高材生當了律師，大家反而都會覺得很奇怪，和國外不一樣；另一方面，金融律師行業(yè)剛起步，資本市場還不發(fā)達，尤其是沒有與國際接軌。
但不管是開始還是現(xiàn)在，大學畢業(yè)的年輕人至少需要三四年的苦工學徒，一個公司的上市往往要律師審閱幾千份文件，都是非?？菰锏腜aper Work(文件工作)，所以這個行業(yè)女性多于男性，沒有當過律師的人感受不到這種風險壓力，特別是在一般情況下，律師對客戶提供的意見就代表了法律，如果說得有問題，就會導致一場糾紛。因此很多律師每天下班回家后，不管多晚，都會看會的電視，否則根本睡不著覺。
2000年，孔鑫從對外經(jīng)濟貿易大學法律系畢業(yè)，進入“通商”工作?？做蔚谝粋€月工資是2000元左右，比1995年、1997年入所的前輩們一開始多500元。實際上，他在一年前就開始在這里實習，實習工資400元。第一次進入律所，他就覺得“這里的人因為主要從事涉外金融業(yè)務，業(yè)務水平要求都較高，而且英語有了用武之地，衣著看著更體面?！?
融資的欲望就像火山下的巖漿。越來越多的中國企業(yè)開始走向資本市場，在實體經(jīng)濟與虛擬經(jīng)濟的交易中，需要大量的承銷商律師和企業(yè)律師。孔鑫開始有越來越多的機會獨自操作項目，他有了比老律師們更多的上手機會。只用了三四年，孔鑫已經(jīng)成為一名資深律師。2005年他通過了合伙人的申請，成為當時所里最年輕的合伙人。
太多的人都在急吼吼沖向資本市場，投資銀行家與金融律師等中介機構就是他們的橋梁，這時候速度至高無上。“融資最關鍵是把握時機，在牛市中能夠獲得更高的市盈率。1年融資10億元與半年融資10億元對客戶的結果完全不一樣。時間總是越短越好，所有人都巴不得你不吃飯、不睡覺地工作，在最短的時間內促成交易的完成。”孔鑫對我說。
律師收取的服務費也越來越高，去年底今年初這個經(jīng)濟周期頂峰的時候，一個IPO項目的報價可能漲了近1倍。合伙人手頭的項目越積越多，下面的律師也從無到有，直到去年的六七位。
與前輩們比，孔鑫難得有上世紀90年代的從容節(jié)奏，他更像是一個跑樓梯的人，被市場和老板催促著三步并作兩步?！袄习鍖ξ业囊蠹群唵斡謴碗s，那就是不要讓客戶把電話打到他這里。”孔鑫說，“只要達到這一點，我可以隨時休息?！?
在2007年的10月份，孔鑫的工作量達到了峰值，這個月他“收獲”了24張機票。也是在這一年底，嘴角微微上翹，臉上稚氣尚存的張小滿也晉升為律所的合伙人，一名“80后”的合伙人。
2003年張小滿從北京大學法學院本科畢業(yè)，他看起來有出人頭地的強烈愿望，就像很多浮躁的“80后”年輕人?！皠傔M所的時候，有位律師告訴我，他工作8年后成為合伙人，我覺得這就像一場抗戰(zhàn)，好在是我們都知道抗戰(zhàn)最終勝利了?！睆埿M說。
2003年是中國黃金5年的起點，中國GDP增速重回10%以上，張小滿一開始的工作就上滿了發(fā)條?！拔矣X得在我剛入行的時候有個很逗的現(xiàn)象，高年級律師加班，低年級的很少加班，因為低年級律師做出來的東西，需要高年級的律師再看。很多文件都是高級律師自己寫，這樣才能給客戶留下好印象?！睆埿M說。“所以說那時候雖然錢不多，還老加班，但仍然是好時候，晚上不同組加班的律師都一起搓飯，一般都不用我掏錢，因為在他們眼里我還是個小弟弟，搓飯的時候一邊猛吃到家嘗的小碗牛肉一邊聽那些高年級律師高談闊論，就這么著物質和業(yè)務雙豐收”。
張小滿進所后胖了10公斤，孔鑫也再發(fā)福，老合伙人心情好的時候，總喜歡說這些年輕人借加班蹭所里飯票，把自己先養(yǎng)胖了再說。
2006年張小滿晉升為資深律師，這年是律所業(yè)務增長速度最猛的時期，辦公室里加班人員的成分也發(fā)生了變化?！案吣昙壜蓭煵辉谒锛影嗔?，改為低年紀律師狂加班，為什么？因為那時候項目太多了，一個一二年級的律師手里常常就有三四家公司的盡職調查工作，怎么做得完?！睆埿M說。
辦公室里不見了合伙人和高年級律師的身影，他們要么在外面拉項目，要么頻繁參加各種項目會議，初級律師們因此也就少了被合伙人，特別是那些經(jīng)驗豐富的老合伙人們手把手指導的機會。
這時候律師們都強烈感受到了職業(yè)地位的上升感??以前投資銀行打電話召集開會，律師都是隨叫隨到，現(xiàn)在律師的會議太多了，投行也要跟律師們商量時間。律師們每個人都忙得四腳朝天，所里總覺得人不夠用，辦公室的面積又擴大了一倍。律所之間爭搶人才，在有的事務所，剛畢業(yè)的大學生甚至能拿到過萬元的月薪，市場每一天都比前一天更亢奮。
而今天，市場開始用一種大家都能想到卻不愿意想的方式恢復正常，人們卻覺得生活開始不正常了。
財富是一種復雜的感覺
孔鑫的起薪比老律師們多500元，張小滿又比孔鑫多了500元。第一年底，因為工作小時不夠，張小滿被扣了薪水?！澳菚r候心理挺郁悶的，更現(xiàn)實的是沒法過日子，好在我是北京人不用付房租?！睆埿M說。
好在當時律師們的薪水都是跳躍性地上漲。當張小滿掙3000元月薪的時候，他認為年薪10萬元就是中產(chǎn)階級的標準，實際上他沒過兩年就差不多拿到了這個數(shù)。
無論是月薪是千元還是萬元，孔鑫每個月都會把工資花掉，甚至超支。他的儲蓄、大宗消費和投資都來自年底的獎金?！皩嶋H上，這種消費習慣也是受到了老板的影響。他說你們以后賺錢的日子多著呢，不要太吝嗇目前的投入?！?
2005年孔鑫升為了合伙人，他的消費也開始升級。
成為律所合伙人的這一年他買了件Zegna的西服、萬寶龍的眼鏡，還有一塊勞力士手表。“這些行頭每種我只有一件?！笨做螐娬{說。他出生于普通家庭，對于時尚奢侈品并沒有太多熱情，而且也沒有花更多的心思研究。他會像一些客戶朋友咨詢，“比如手表，我會去問買哪一種好，他們推薦我買勞力士的，這個總不會出錯。”孔鑫說?！斑@些東西就是個形式，不丟人就行了，當然也不能太寒酸，最起碼對客戶也是種尊重?！?
張小滿則是向孔鑫學習消費，穿同樣牌子的西服，用同樣的鋼筆，亦步亦趨。“這么忙，學習業(yè)務還學習不過來，哪有時間研究時尚，向孔鑫看起就不錯了”。這個圈子不乏手表的愛好者，經(jīng)常會有朋友向孔鑫推薦20多萬元的手表，但孔鑫還是覺得自己沒有達到那個消費級別。
孔鑫有空的時候會招待一些朋友去馬場騎騎馬，他還買了一張高爾夫練習場的消費卡，作為入門級的投入，“經(jīng)濟危機雖然帶來很多負面消息，但也能給出你富裕的時間練內功和做一些更健康的運動。”
“我對中產(chǎn)階級的理解是像我們老板這樣，準確的說是一個縮小版的我們老板。那就算是成功人士了吧？”張小滿說。
相對于投資銀行的合作伙伴們律所拿到的費用只是投行的1/10或更低。金融律師和投行人士的收入仍然不可同日而語，“不過投資銀行也比我們承擔的風險更大、成本也更高?！笨做握f。
對于這種財富的差異感，張小滿體會得更強烈，特別是在2006年資本牛市中?！耙驗槟惆l(fā)現(xiàn)周邊賺大錢的人太多了，尤其是投資銀行的那些朋友，雖然你的收入增長很快，但是他們的增長更快?！睆埿M說，“更大的刺激來自那些被服務的老板們，那時候覺得任何人怎么就差那么多呢。不過現(xiàn)在覺得，投資銀行真是個高風險的職業(yè)，咱就守著一畝三分田，挺好”
財富是一種非常復雜的感覺。在高歌猛進的日子里，財富就像一只不安分的兔子塞進了年輕人的懷里。“我覺得任何一個人工作特別順利，他都會有自我膨脹的瞬間。自我膨脹又伴隨著自我懷疑持續(xù)了很長一段時間，而且我總覺得時間不等人。”張小滿對我說，“過去幾年的日子都太好過了，但是大家的心態(tài)都不是很好，特別浮躁，我也很浮躁?！边@已經(jīng)是事后諸葛亮了，在張小滿看來，兔子已經(jīng)跑了，大家現(xiàn)在都等在樹樁邊上，等著哪天哪個兔子能再撞上來，重溫那過去的好時光。
我是個風險厭惡者
從2004年開始，孔鑫開始買一些A股市場的股票，當他獲利超過1倍的時候，他收回了大部分資金。作為一個每天與資本市場打交道的人，孔鑫對國內股票市場抱有一定的懷疑態(tài)度?！拔沂且粋€風險厭惡者，我不會投入太多資金，即使血本無歸也不會影響到我的生活?！笨做握f。他的虛擬資產(chǎn)比例不會超過20%。
在他看來，他和朋友們共同投資的崇文門公寓的升值空間看起來更靠譜一些。這個公寓位置很好，西山、中央電視塔和前門箭樓都能收入眼底。這個公寓以每個月8000元左右的價格掛牌出租，由于價格比較高，雖然看房子的人很多，但一直沒有租出去。
孔鑫并不在意租金的收益，反倒慶幸有了和朋友聚會的場所，2008年春節(jié)的時候在這里看了漂亮的煙火。
張小滿甚至沒有開股票賬戶，一方面前幾年房子、車子的消費占用了大量的現(xiàn)金，另一方面，他也不太認同國內A股市場的投資價值?！拔易龅膰鴥壬鲜许椖慷嘁恍?，事實上我對很多上市公司本身價值不太看好的。舉個很簡單的例子，同樣一個公司，A股比H股貴那么多?！睆埿M說。
在這些專業(yè)人士看來，國內的理財產(chǎn)品缺乏投資價值。律師們也談了些保險產(chǎn)品，并沒有滿意的結果?！氨ｋU公司的合同很多都是霸王條款，隨它怎么解釋，你不懂法條倒也罷了，懂了又不能改，就好像看見湯里有蒼蠅也要喝下去一樣，超不爽?！睆埿M說?？做我矝]有在保險上專門投入，他覺得推銷員總是只講優(yōu)點，不披露風險“也許跟我接觸的推銷員有關系”。
在經(jīng)歷了這樣一輪市場起落后，能否維持較高的收入水平成為了最現(xiàn)實的問題。如果年終獎沒有縮水的話，大宗消費和投資是否也會遇到瓶頸？
張小滿的心態(tài)開始變得更加平和，他決定將財務重心回歸到儲蓄上。他一直將老板視為自己人生的一個指向，但他發(fā)現(xiàn)這是自己目前很難企及的程度。
“我原來是想做個縮小版，現(xiàn)在我想明白了他為什么能做到這樣，是因為他有20年的積累，而且初期的積累比我現(xiàn)在辛苦多了，是苦盡甘來的過程。”張小滿對我說，“雖然我現(xiàn)在每年的收入可能都比我們老板在同樣歲數(shù)掙得多，但是我沒有這個積累，我現(xiàn)在想過他的日子或者做他的投資，這是不現(xiàn)實的，哪有這么便宜的事。我要把預期弄得現(xiàn)實一點，也安全一點，現(xiàn)在還不能像美國人那樣過度地超前消費。準備學學地鼠，多打洞，多積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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