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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關與貿易管制法律服務領域的先行者

記北京市中倫（上海）律師事務所合伙人徐珊珊

2021年第09期    作者:沈棲    閱讀 2,765 次

10年前，為采編“上海市長寧區(qū)司法行政工作系列報道”，筆者專題采訪了上海市海華永泰律師事務所，與徐珊珊律師有一面之交，她給筆者的初步印象，是一位美女律師。10年后的今天，筆者為采寫“上海市優(yōu)秀律師”，專程拜訪了已加盟北京市中倫（上海）律師事務所的徐珊珊律師，除了美貌依舊，她更為成熟、更為堅毅。其不凡的經歷和出色的業(yè)績令筆者頗為感佩。

勤學不輟 獲得六個學位

每個人的經歷都會隨著成長的軌跡留下富有個性化的串串腳印，日臻其心儀的人生目標。徐珊珊亦然，但她的獨特之處在于有一份矢志不渝的執(zhí)念。她說：“人生的每一個轉角都潛藏著未知的變數，而堅定的行者從不步步為營，追隨的路標僅是內心磐石般的執(zhí)念。”徐珊珊便是這般“堅定的行者”。一路走來，充滿了選擇和挑戰(zhàn)，但她始終勇于以不懈地追求來修正自己的人生坐標，孜孜矻矻，不忘內心對法律的向往。

由于父母都是醫(yī)生，從小家教良好的徐珊珊在同齡人中一直出類拔萃，但她卻不愿“子承父業(yè)”，而是立志要當一名律師。

徐珊珊就讀于江西財經大學，學的是貿易經濟學和經濟法學，獲得了雙學位。1997年畢業(yè)后，她來到上海海關學院法律系任教，主授國際貿易法課程；同時，她在上海市小耘律師事務所做兼職律師，憑借專業(yè)知識和嫻熟外語，承辦一些涉外案件。工作穩(wěn)定且小有成就的徐珊珊并沒有因此而自鳴得意、得過且過，一種對專業(yè)知識的強烈渴求驅動著她：“有志者要不斷地革新自己、格物致知，只有在專業(yè)上有所精進，才能在工作中游刃有余。”于是乎，徐珊珊作出了一個出人意料的決定：考入復旦大學，讀國際法學碩士、博士，其學號為001，這標示她是復旦大學法學院自主招收的第一位博士生。

鑒于前期的執(zhí)業(yè)經歷，徐珊珊選擇“海關估價”作為博士論文專題。但當時該領域的領先研究成果均源于美國，于是她毅然決然收拾行囊，“打飛的”遠赴美國波士頓大學收集資料，學習各種海外案例和分析問題的方法。由此，徐珊珊不僅順利完成了博士論文，獲得了專家組的一致高度評價并通過答辯，還在美國收獲了公司與證券法國際商法碩士學位。

之后，徐珊珊又在中歐工商管理學院入讀EMBA，再次獲得學位。“6個專業(yè)學位，7年大學執(zhí)教，20年律師執(zhí)業(yè)”——非凡的專業(yè)實績鑄就了其在律師界不凡的影響力。

瞄準“冷門” 挺進專業(yè)領域

2008年，徐珊珊博士畢業(yè)后進入上海市海華永泰律師事務所執(zhí)業(yè)，做起了專職律師。

“專業(yè)贏得尊重，求知完善內心。”徐珊珊清醒地認識到：一名專職律師要在律師界站穩(wěn)腳跟、贏得聲譽、充分體現出自身價值，其邏輯前提必須是要有獨特的專業(yè)領域且做出卓然的實績。她由高校教師華麗轉身為執(zhí)業(yè)律師，瞄準了一個“冷門”專業(yè)：海關與國際貿易法律服務領域。動因之一是基于當時的時代背景：2001年，我國加入了WTO，但到2008年時，海關和國際貿易的相關法律仍未健全，在實務操作時，多有不適應、不接軌的情形。當時，海關與國際貿易法律服務領域在國內有大塊空白，專業(yè)壁壘森嚴，除了走私犯罪辯護外鮮有律師介入。徐珊珊依憑自己所學的經濟法學和國際貿易法學的扎實理論基礎，在律師執(zhí)業(yè)之初就看到了這一空白背后所蘊含的巨大機遇。

有作為者倘要捕捉機遇，其自身的知識結構、理論素養(yǎng)固然重要，而有時一個偶然因素也會帶來“嘗鮮”的沖動。徐珊珊在上海市小耘律師事務所任兼職律師時，不負律所主任的期望，成功辦理了第一起要求海關應申請稽查，出具避免企業(yè)補稅的有利結論，促成跨國公司并購的案例。它極大地提振了徐珊珊義無反顧的執(zhí)著、專業(yè)的自信力。

如今，有20年執(zhí)業(yè)經驗的徐珊珊已經為各種類型的客戶，如政府部門、世界500強跨國公司、外國律師事務所與會計師事務所等，提供了多層面、多維度的相關法律服務。其中有海關總署督辦的案件、最高法院答復的案件、促進執(zhí)法標準形成的案件、涉及眾多口岸的案件、打破既往判例的案件等各類大案、要案，并創(chuàng)下一系列“第一”的顯赫實績：全國第一起引入世界海關組織意見的商品歸類爭議案、第一起應申請進行稽查的案件、第一起因原產地引起的巨額退稅案件、第一起行業(yè)打擊走私行動被檢察機關集體退回不予起訴的案件、第一起由最高法院發(fā)文確認無罪走私的案件。

這里不妨列舉Y公司進口整車海關估價案，以管窺蠡測其精湛的法理水平和靈活的實務能力。

2015年3月—11月，某直屬海關C對Y公司就進口車輛海關估價問題開展海關稽查，并下達《稽查結論》和《補稅告知書》。其認定Y公司以一般貿易方式申報進口整車相關的售后服務費用（包括基本保修、延保、善意補償和召回費用），已構成“實付、應付”條件，應計入進口整車的完稅價格。據此，向Y公司追征稅款及滯納金合計高達人民幣4億多元。徐珊珊接受Y公司委托后，先厘清案件脈絡，并協助Y公司向海關總署提起了行政復議。經過行政復議，海關總署復議決定撤銷C海關原稽查結論，并要求C海關重新作出具體行政行為。之后，C海關重新作出《稽查結論》及《補稅告知書》，基本事實認定不變，只是追征的稅款及滯納金減少了1億多元。為此，徐珊珊協助Y公司又進行第二輪行政復議，后來以C海關和海關總署為被告向北京市二中院提起行政訴訟。Y公司最終在2018年4月拿到了法院的行政裁定，客戶取得了自己滿意的結果，本案成功和解。此案于2019年1月被列入“上海市首批涉外法律服務十大經典案例”。

2019年9月，徐珊珊以合伙人身份加盟北京市中倫（上海）律師事務所。作為我國領先的綜合性律所，中倫專精于特定的專業(yè)領域，并希望打造一支海關與國際貿易合規(guī)的領先團隊，于是在中美貿易摩擦加劇的背景下引進了徐珊珊律師。徐珊珊在海華永泰已形成的“一主兩輔”（以海關與國際貿易為主，以出口管制經濟制裁和訴訟仲裁為輔）的專業(yè)定向，在中倫有了更大的發(fā)展空間。

徐珊珊執(zhí)業(yè)有一個鮮明的特色，即：創(chuàng)新性地以學術研究推動法律實務。她說：“學術研究是法律服務的根基，唯有在法律研究上先人一步，才能在搶占先機的同時，充分體現律師的專業(yè)價值。”因此，多年來，徐珊珊博覽群書，埋頭鉆研，筆耕不輟。她不斷發(fā)表論文，并創(chuàng)辦公眾號“進出口法律評析”推送專業(yè)文章，還出版專著《多邊貿易體制下海關確定成交價格的法律問題》《國際經濟法與海關法前沿》，擔任《公司法務實務指引》副主編等。由于理論與實務并重，她受邀在國際律師協會（IBA）國際會議等發(fā)表主題演講，并入選首批“上海青年法學法律人才庫”；擔任上海、武漢、青島等多地仲裁機構仲裁員，上海經貿商事調解中心、上海金融消費糾紛調解中心調解員，入選全美最大的仲裁與調解機構JAMS擔任調解員。

成功辯護 兩案“峰回路轉”

徐珊珊專注海關與貿易管制領域的法律服務，訴訟與非訴并重，她甚至還擔任這個領域的一些刑事案件辯護人。其刑事辯護因視角專業(yè)、表達力強而精彩，下列兩案足以佐證這一點。

案例一：D公司走私案件經最高院確認后撤訴

2004年始，D公司作為首家在我國進口A產品的公司，開始向中國境內進口該產品。D公司確定該產品為VC產品并據歸類為“X”，適用稅率4%。但P海關認為應歸類為“Y”，適用稅率6.5%。D公司提出異議。2007年7月，P海關通知D公司貨代的報關代理：海關總署歸類認定該票A產品為“Z”稅號，適用6%稅率。2007年6月，在與P海關爭議期間，D公司根據供應商2007年4月要求，開始向T市進口A產品，因海關總署的歸類決定尚未明確，故D公司進口T市時仍舊沿用“X”。2008年10月28日，海關總署第76號公告對外發(fā)布，認定A產品稅則號為“Z”。

由于未能及時知曉該公告，D公司于2008年11月向T市海關申報A產品仍以“X”為稅號，旋即被T市海關扣押。根據S市海關緝私局送檢察院的《起訴意見書》及《涉嫌走私的貨物、物品偷逃稅海關核定證明書》，D公司2008年11月進口貨物“偷逃稅款”為4.65萬元，自2007年8月起進口貨物“偷逃稅款”金額累計39萬余元。D公司因涉嫌走私普通貨物罪被S市檢察院提起公訴。

徐珊珊作為D公司的刑事辯護人，條分縷析，主要分析了該產品的歸類不明、協調制度與中國稅則的關系、何謂稅號的如實申報、具體行政行為的法律效力、透明度原則在中國的適用、海關作為指控依據的文件等焦點問題，依法作出具體的辯護意見：一，作為辦案依據的《歸類問答》的法律性質；二，“按海關要求進行申報”并不能將具體行政行為抽象化；三，D公司在海關總署公告發(fā)布之前堅持己見、依其在歐盟的歸類決定進行商品歸類的行為并不違法違規(guī)，更不是犯罪；四，D公司在海關總署公告發(fā)布之后的二票錯誤申報，是由于沒能及時了解，在主觀上也絕非“明知故犯”，并且所涉的漏稅金額較小，低于成立公司走私罪起點25萬元，因此也不構成走私罪。WTO的相關規(guī)則要求貿易政策應有相應的了解期。

法庭審理采納了徐珊珊的辯護意見，歷時一年多，該案經最高法院確認，并由省高級法院批復，認定“主觀上沒有走私故意，客觀上沒有走私行為，建議無罪”。該案以S市檢察院撤回起訴告終。徐珊珊才華橫溢、無懈可擊的辯護詞榮獲2014年首屆上海律師學術大賽“優(yōu)秀辯護詞”一等獎。

案例二：認罪認罰制度寫入新刑訴法后的首例案件

2018年5月某日，Z夫婦由法國巴黎返抵上海，入境時選走無申報通道。海關旅檢處關員發(fā)現Z帶有高檔手表的品牌畫冊及身份卡，經查詢，Z夫婦出示了已佩戴于手腕的名表。隨后，Z被檢察院批捕，其妻被取保候審。Z因涉嫌偷逃稅款人民幣942704.06元被移交檢察院審查提起公訴，后由法院審理。

徐珊珊接受當事人委托，擔任Z的辯護人。此案事實清楚，Z對自己的違法犯罪行為供認不諱，徐珊珊認為爭議的焦點在于Z的行為是否具有“社會危害性”？其是否必須羈押且判處實刑？而且Z在一家上市公司擔任要職，爭取取保候審甚或最終適用緩刑，對民營企業(yè)發(fā)展有利。此案開庭審理恰逢修改后的《刑事訴訟法》剛出臺，試點兩年的認罪認罰制度被正式寫入法律。審查起訴階段，徐珊珊一方面與公訴人溝通，發(fā)表律師意見，包括Z在偵查階段多次委托妻子向偵查機關申請補繳稅款，也多次向緝私警官表達其認罪認罰的態(tài)度，希望公訴人能夠給予Z重獲自由的機會；另一方面，徐珊珊同時向檢察院提交羈押必要性審查的相關材料，建議從優(yōu)化營商環(huán)境著眼，保護民企和企業(yè)家的合法權益。檢察院聽取了徐珊珊的意見，提出了較輕的量刑建議，Z也簽署了認罪認罰具結書，經檢察官幫助積極推進程序，在中秋節(jié)前變更了強制措施，讓Z和家人團圓。

盡心履職 服務經濟社會

基于在業(yè)界的知名度和美譽度，徐珊珊擔任了不少社會職務并熱心地處理公益事務。“我對每一個社會職務都很珍惜，因為它是社會各界和人民群眾對我的信任和托付。”多年的實踐證明：徐珊珊盡心履職，為推進經濟社會發(fā)展尤其是打造上海“五個中心”建設奉獻了心力和智慧。

徐珊珊社會兼職的內容盡量接近自己的本職工作并充分體現律師的職業(yè)特點。比如擔任上海市政協委員，她特別關注律師的執(zhí)業(yè)權利保護和自貿區(qū)、貿易便利化、貿易戰(zhàn)與出口管制等話題，進而遞交提案，如《關于在自貿區(qū)引進關稅爭議和解制度的建議》《對標新加坡、迪拜和美國，建設自由港，允許本市自貿區(qū)外主體運用自貿區(qū)政策的建議》。其中關于“和解制度”的提案，即技術性法律事務在法律法規(guī)允許的范圍內提倡行政和解與調解，而不是讓雙方站在各自的立場上互相對抗；尤其對企業(yè)來說，由于技術性問題而遭遇行政處罰，甚至面臨刑事風險，是對營商環(huán)境的一個巨大威脅。目前這一提案在上海自貿區(qū)條例里擬被采納。徐珊珊還以歐美同學會法律分會副會長的身份，組織“出口管制角度看貿易戰(zhàn)”等論壇，反響熱烈。

2018年首屆國際進口博覽會期間，徐珊珊作為上海市律師協會組織的律師服務團副團長，為進博會參展商提供了優(yōu)質的法律服務。她還在相關會議上多次為進博會建言獻策，建議進博會展館應注重細節(jié)，完善相關設施；提出供應鏈改進意見，展示我國公平透明的營商環(huán)境。徐珊珊還提議在進博會閉會期間建立日常法律熱線，以減輕一些涉外部門（如海關、商委、自貿等）的日常接聽和答疑工作量，從而擴大進博會的“溢出”效應，打造不落幕的進博會、不解散的法律服務團。

近年來，徐珊珊參加各類研討會并發(fā)表演講，為我國“走出去”的企業(yè)分析、解答“一帶一路”建設過程中可能出現的法律問題。她曾發(fā)表論文《走上“一帶一路”的貿易便利與出口管制》，并參與編寫由中華全國律師協會主編的《“一帶一路”沿線國家法律環(huán)境國別報告》，作為首批成員被納入全國律協“一帶一路”跨境律師人才庫。

另外，徐珊珊在擔任上海市人民檢察院及市三中院人民監(jiān)督員期間，評議、聽審并建言獻策；擔任全國律協國際業(yè)務、金融證券業(yè)務委員會委員和第十屆上海市律師協會理事、特邀會員工作委員會主任，傾力促進行業(yè)健康發(fā)展；作為中證中小投資者服務中心公益律師，為給80多位投資者爭取合法權益，數次北上沈陽開庭；擔任兼職導師、教授，活躍于復旦、華政、交大三尺講臺，講授實務課程；關注和投身慈善事業(yè)，積極捐款助學、助殘、救災等，限于篇幅，恕不贅述。筆者感嘆她精力充沛，希望她一直執(zhí)著、專業(yè)并美麗。

 

徐珊珊

北京市中倫（上海）律師事務所合伙人，上海律協理事、外事委員會副主任，全國律協國際業(yè)務專業(yè)委員會、金融證券專業(yè)委員會委員，國際律協貿易與海關法委員會、商業(yè)犯罪委員會、仲裁委員會委員，環(huán)太平洋律協貿易與海關法委員會委員，上海市政協委員，上海市人民檢察院人民監(jiān)督員，上海海關特約監(jiān)督員，上海市營商環(huán)境優(yōu)化提升咨詢會委員。

2010年榮獲“服務世博先進律師”稱號；

2011年被評為上海市第四屆優(yōu)秀青年律師；

2012年被評為上海市司法行政系統先進個人；

2016年榮列《商法》雜志“中國精英律師100強”榜單；

2017年被評為“中國海關法律服務領域最佳律師”；

2018年榮獲營商環(huán)境“法企通行”杰出獎；

2019年被評為2015—2018年度“上海市優(yōu)秀律師”。